我们知道,从唐朝到清朝,中国历史上出现了许多手握大权的女强人,如北宋刘太后、辽国萧太后、清朝慈禧太后。她们垂帘听政,睥睨天下,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,但也仅此而已,最终止于垂帘听政,没有跨出关键性的一步--登基为帝。所以,武则天成了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性皇帝。
一
俗话说"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"。为何有了武则天带头当皇帝,慈禧太后等人还是没跟着学呢?
【资料图】
我们首先来看,武则天为什么能够登基为帝。
武则天能够当皇帝,离不开当时的社会大背景。我们知道,"男尊女卑"是中国几千年封建社会的主基调。在绝大多数时候,权力的大门,是拒绝女人进入的。但在唐朝,女人在整个社会中的地位比较高。
在唐朝,女人可以像男人一样游乐、读书、做官。在这种宽松的环境下,唐朝出了不少女性历史文化名人。如女官上官婉儿,女诗人薛涛,女歌手张红红、刘采春,女舞蹈家公孙大娘,女书法家吴彩鸾、詹鸾等。
唐朝女子不管是在家庭,还是在社会上,都有较高的人身自由。唐朝女子离婚或者死了男人,都可以改嫁,并没有谁来说三道四。《北梦琐言》讲了这样一个有趣的故事。唐末战乱频繁,一位李姓将军的女儿,在战乱中嫁给一名姓董的小官吏。后来她颠沛流离找到了亲属,便对丈夫说:"丧乱之中,女弱不能自济,幸蒙提挈,以至于此。失身之事,非不幸也。人各有偶,难为偕老,请自此辞。"丈夫惊愕之外,居然也大大方方地让她离去了。
三
据《古今图书集成》记载:古代女子列入"闺节""闺烈"的烈女节妇,唐朝最少,仅51人。在宋朝为267人,明朝为36000人。这说明,唐朝女子还没有大规模地沦为封建礼教的牺牲品。因此,武则天以女皇帝的姿态出现在唐朝,至少在道德文化观念上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。
二
武则天当了皇帝,然后呢?
任何一个人当了皇帝,都会面临继承人的问题。秦始皇想子子孙孙将皇帝位置永远传承下去,就连《笑傲江湖》中的东方教主都有"千秋万载,一统江湖"的梦想。但是女人做了皇帝,选择谁做继承人?
男人做皇帝,可能面临选谁做继承人的问题,而武则天则根本就没有继承人可选。
武则天如果在李家选继承人,就意味着几十年的图谋付诸流水,竹篮打水一场空。早知如此,当初何必接二连三废除李贤、李显、李旦等人呢?对此,武则天肯定是心不甘情不愿。
那么,武则天可以在武家选择继承人吗?可以。事实上,武则天的侄子武承嗣、武三思等就多次向她恳求说:"自古天子未有以异姓为嗣者。"但要是真的立武家人为皇太子,另一个问题随之而来,就如唐朝名相狄仁杰所言,从没听说过侄子祭祀姑姑的,武则天死后将以什么身份呆在太庙中?
你看,反传统的人最终被传统所反。在中国传统文化的格局里,不管武则天多么聪明绝顶,都解决不了继承人的问题。这个问题解决不了,即便称帝也只能是昙花一现。
因此,武则天最终还是决定立李显为皇太子,解决了继承人的问题。
"前事不忘,后事之师。"武则天的经历就摆在那里,她解决不了的继承人问题也摆在那里。每一名有登基称帝梦想的女强人,都会在心底认真盘算一番:武则天都解决不了的问题,自己能解决吗?
而从社会大环境来讲,唐朝以后的朝代,失去了女性当皇帝的土壤。
自宋以降,女子在家庭社会中的地位就每况愈下。特别是到了清朝,女子几成男子附庸(满族女子的地位稍微好一点),毫无人身自由。
在婚姻方面,女子完全失去了自主权。不能自由恋爱,没有结婚和离婚的自由。甚至丈夫死了,或者被丈夫抛弃之后,她也要遵守"从一而终"的伦理道德,哪怕饿死也不能改嫁。为什么?"饿死事小失节事大"呗。
为了标榜"三从四德"的伦理,从顺治初期开始,清朝政府就大规模旌表"节妇""烈妇"了。到1749年的康熙年间,清朝旌表的"节妇"总数就达32521人,年平均2323人。这些被旌表的"节妇"、"烈妇",时刻在提醒广大的妇女:你们不是独立的个体,你们只是丈夫的私有财产……与之相匹配的是殉夫制度。一些妇女在丈夫死后或者自愿、或者被迫自杀相随,"不幸夫亡,动以身殉,经者、刃者、鸩者、绝粒者数数见焉。……处子或未嫁而自杀,或不嫁而终身"。
在社会上,清朝女子基本上没有活动的空间。她们别说游乐、做官,连读书求学都是被禁止的。"女子无才便是德"嘛。所以,在清朝近300年统治期间,中国竟然没有出现一位女性官员,更别说女性皇帝了。
应该说,慈禧的聪明才干不在武则天之下。凭着过人的心计和手腕,慈禧太后或许能够只手遮天,玩弄两代皇帝于股掌之间。但她权力再大,也不能彻底废掉同治、光绪二帝,取而代之。可以想象,假如慈禧一意孤行地要登基做皇帝,那么,她不但要面临康有为等保皇派,更要面临整个皇族的压力。搞不好鸡飞蛋打一场空,连已经拥有的东西也丢了。
话说回来,既然慈禧太后拥有的实权已经超过了皇帝,何必还要冒那么大的风险真要坐那个位置呢?也许正因为此,"辛酉政变"之后,慈禧才会把当皇帝的愿望款款地放在了心底,聪明而低调地坐在那卷帘子背后,长达47年之久。
【参考资料:《新唐书》《旧唐书》等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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